宋庄的未来是一个精神家园

 李学来

李学来人物：李学来(宋庄小堡村两委会委员)

顾维洁(《艺术财经》主编)、傅小永

从带领联防队抓艺术家、管艺术家，到帮助艺术家筹款渡难关、收留官司打输无家可归的艺术家，作为小堡村管理委员会干部的李学来经历了宋庄与艺术家相互融合相互认同的过程，而他对小堡，对宋庄勾画的发展蓝图，也典型地代表了宋庄人对未来发展的希望和憧憬。

顾维洁：让我们先了解一下你在村里的成长过程吧。讲讲你怎么学雷锋给艺术家做好事儿的?

李学来：好事都得让别人说，我不能自己说。

顾维洁：那么就用平淡的方式说一下自己的历程。

李学来：我1969年4月11日出生，属鸡。记事的时候，我们村就跟萨哈拉沙漠似的，西边、北边和东边全是沙滩。全公社28个村里面，我们村最穷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记得小时候夏天没鞋穿，走在沙滩上要沿着大人走过的脚印才不扎脚。我初中毕业是1985年，16岁参加革命，就在村里面铸造厂上班。铸造厂是我们村的经济支柱。我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上画画。

傅小永：参加革命是什么概念?

李学来：参加革命就是参加工作了。跟车，您知道什么意思呢?就是装卸工。在铸造厂干了三年，到89年农民富有了，有钱盖大房子了。当时我就觉得应该发挥我画画的一技之长，拉一波队伍打天下，带着我们几个哥们通过学徒给村里新盖的房刷漆、专干油漆彩画。

从90年干到95年，有时候跟着老师景浩，到全国各地画广告，背着颜料，带几把刷子，趁人家不注意到处画。最快就在四十分钟之内一大面墙就给全画完了。画完后，照一张照片马上跑。从北京往南到过广州、往北到过黑河、往西边到过贵州，连续干了二、三年。那个年代我一个月最多就能挣到一万块钱。

管理、被管理是磨合的关系

傅小永：村里什么时候来了画家?你什么时候开始管理画家的?

李学来：93、94年的时候就来画家了。我开始就琢磨着，这画家都来了，是不是跟我抢饭碗来了?我接油漆彩画的活已经有些名气了，北京城里有些人慕名而来，本地这一片谁家盖新房差不多都找我。老天爷白给我的手艺，天生给我一碗饭吃。所以我对这些画家相当不感兴趣。

到1995年，每个村里都培养选拔年轻干部，崔大柏书记这拨干部们跟我谈话，说大队要培养你当学徒工的后备干部，当时给我工资是一个月四百。

我心想那我就试试?不行我还干我自己的营事呗。那时候方力钧、岳敏君他们已经来了，刘炜、栗宪庭、张鉴墙等十二个画家已在小堡买了农家小院。艺术家来了之后我这年轻干部就任命为办公室主任，又兼职团支部书记、联防队队长、治保会主任，专管村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顾维洁：具体你怎么管理艺术家?

李学来：节假日还有敏感时期，我们联防队在派出所公安局的领导下，管理这些艺术家，上哪都得登记。我到现在还有一习惯，夜里两点钟以后才能睡得着觉，满处巡逻去。这些艺术家的朋友比较杂，我们的管理方式是只要来人，一人一月收14块钱卫生费，一年168。有一次我们联防队一发现特殊情况，跟吃兴奋剂似的，夜里面甭管几点骑自行车到我家去，说来一个外国人，这是第一次来外国人，可能是特务、间谍。我们自己处理不了了，就报告派出所把他们带走，折腾到第二天天亮才把人放走。

艺术家服从我们的管理，我们就特别支持配合他。艺术家来了之后，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管理上也有些听天由命了，结果发展势头越来越好。无形中服从了党的政策，全面落实了科学发展观。按照我理解就是顺应天道，民心所向。

傅小永：艺术家中谁是比较服从管理的?

李学来：方力钧就很服从管理。收费的时候，全家仨人一算帐168×3，啥话不说给钱。其实收那钱并不是事出无名的，我们村里还要帮艺术家协调很多事。

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也是磨合的关系。别人欺负我们艺术家不行。艺术家有需要的时候，我们联防队也帮，为人民服务;艺术家之间一些纠纷，我们也协调;因为不给艺术家落户不能安电话，我就用我本地的身份证给他们安，起码用我身份证安了三十多个，我相信艺术家，相信他们不会赖账;还有些艺术家喝酒、闹事，我们给保回来。王老师和李老师他们打架，天天报110，派出所警官都烦了，我协调找两家写一个保证书：“和谐社会是稳定的，不打架、不骂人等等，最清楚记得还有一条：谁先张嘴骂人、动手打人，必遭天谴。”俩人协调一下，签!结果到现在都不打了。

顾维洁：你现在能理解艺术家们了么?

李学来：我当干部了，也不怕他们抢我饭碗了。但是跟艺术家的接触当中，我感觉艺术家真是另类。他们画的什么都不像，那时候有的艺术家说送我一张画，我宁可要他的小狗也不要他的画。慢慢从敌视，到后来合作，现在都变成好哥们了。可惜他们的画我看不懂，主要是我水平有限。他们画画辛苦，抛家舍业的。而且，很多艺术家都多才多艺，跟他们相处无比的开心和快乐。

不少艺术家们的生活挺好的，有钱、有汽车，收藏一些我们都不要的东西，比如老碾盘、破窗户、大水缸、驴槽子等，他们都当宝贝往家拿。他们说话温文尔雅，讲文明、讲礼貌，也关注村里的公益的。1996年我们村修这条柏油路的时候，就是他们十几个人集资的。非典的时候，他们还捐画、捐钱、捐矿泉水和写站岗请愿书。现在和我们村民跟老庄亲似的，婚丧嫁娶还随份子。

傅小永：宋庄有多少艺术家?

李学来：到2004年艺术家也就有二百多个，05年三百多个。现在小堡登记的就有1200多个。全宋庄得有3000多个。96年第一次遇见老栗，那是在一个小饭馆，以前没见过只是知道买了房。他们几个画家在那吃饭。我想可逮着他了，好几年没见了。就使人家的菜单给老栗登记：栗宪庭，身份证号，住哪……一年168，住三年，拿钱。老栗挺好一老头，说好好好，给钱给钱。

顾维洁：现在也是个挺可爱的老头。

李学来：不光可爱，而且可敬。

傅小永：现在听说还有很多人撤离了?

李学来：有撤离的。不过是穷的扛不住走了，背包窝伞的走了，来一帮开汽车的，档次更高了。那些穷的艺术家也没离开宋庄，去外村了。外村房租便宜，一个院子在小堡村一年二、三万块钱，在大兴庄一年也就三、四千块钱。

傅小永：就你的感觉，那么多艺术家来宋庄是为什么呢?

李学来：他们喜欢群居。可以跟周围的人一块交流艺术探讨学术。

顾维洁：我听说有艺术家真是活不下去了，可以到大队领钱，签个字就完了。

李学来：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谁要真要碰见困难都帮忙，已经搞过三次这种捐献了。艺术家捐款，村里企业捐款，还有村民捐款，给艺术家看病。

顾维洁：还有很多艺术家生活在贫困边缘。咱们村有特困的艺术家吗?

李学来：有，现在不多了。我私下里看，其实他们是有活路的，就是不愿意去干，就愿意忍着穷画。原来村里天兵的画家村网还有一个评选：十大最穷艺术家，评过两年，现在都富了。

我们的村民和艺术家都是最好的

顾维洁：你现在在宋庄具体职务是什么?

李学来：民事调解委员会委员，还有小堡村两委会委员，就是支部委员会和村委委员会委员，还有重点工程建设及产业发展办公室主任，宋庄旅游公司资源部部长，宋庄艺术促进会副会长。

顾维洁：现在宋庄是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政府给宋庄多少支持?

李学来：财政上不怎么支持，主要是精神上和政策上。投资美术馆的钱是从小堡村的工业来。村里主要的经济支柱工业是我们的工业园区，总共占地2800亩，一共152家企业。08年给国家上税是2582万，这数目对一个村来讲是相当多的。今年的金融危机，各地税收都在下滑，而且我们村不光没下滑，一至三月份完成900万，比去年同期增长40%。

顾维洁：文化产业这一块呢?

李学来：文化产业这块说来话长。它是多元投资的，并不是说仅仅政府给钱。我们村崔大柏书记从04年准备要发展文化产业的时候，发现这些艺术家本身就是财富。文化资源，人力资源，一定要开发利用。崔书记是有胆量的人，国家一年到头谈三农问题——农业农村农民，而按照崔书记的意念，就是农民只要不当农民，这些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傅小永：不搞农业了，当时怎么解决农民的就业问题?

李学来：到99年，崔书记就不搞农业了，带领全村人搞第二产业工业。有150多家企业入住正常运转。就业100%，可崔书记要农民创业，就是搞第三产业。比如，建商业街，当时按一个店铺每平方米80块钱的成本价出租给农民经营。农民也有转手租给外地人经营的，转手就赚钱。比如我租下的是现在的老马拉面，也转租给外地人。

三产包括餐饮、旅游，怎么能跟咱们艺术家文化资源结合在一块?小堡要树立出一种怎样的形象呢?就是对艺术家的支持。比如刚开始兴建美术馆的时候，那里是四百亩的一个大坑。为了建美术馆这么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我们村拿出两年在工业生产里积累两千万块钱，投资建这个五千平方米的美术馆。

等美术馆建完，就让艺术家进园区，是老栗策划的。建设时投资两千万，知道最后吸引投资多少钱吗?超过两个亿!现在为止有180多个艺术家在这投资，总的投资额算进来超过两个亿。他们能在这儿落户，也是因为相信政府对文化产业的支持。

园区在不断扩大，把沙荒地变成建设用地建工作室，现在还有四百多个艺术家排队等地等四年了。艺术家工作室成型之后会拉动旅游业，给全国树立一个小堡文化的标志。当代艺术不同于传统的、写实的艺术，应该是非常时尚的。那天和大柏书记喝酒聊天，他说：“等

哪天建好了，谁不穿西服打领带不准进村。”那时候我们的村民、我们的艺术家都是最好的。建筑物成为艺术品，活人都成艺术品了。

顾维洁：现在旅游业建得怎么样?准备怎么去推广宋庄呢?

李学来：已经成立旅游公司了，正在培育市场。在的宣传还不是很多，但在外国宣传已经很多了。

顾维洁：还没有一个村子敢这样写是宋庄，世界小堡。刚才我们还看到“联合国美术协会”的牌子。

李学来：也备不住真把联合国弄来。

无家可归的艺术家，我们村全要

傅小永：前段时间大家都关心方力钧的官司，现在是怎么个结果?

李学来：还没结果。村里面正在协调。我们村委会的态度是，如果农民真要这房子，就另外给他弄1亩地，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现在在外村打官司输了的那些无家可归的艺术家，我们村全要，白给他一个工作室。

这事儿我们有四个观点：第一，我们非常感谢那些卖房的农民，不能埋怨他们，也不能说他们背信弃义，也不能说他们只图经济利益。因为他们要不卖房，艺术家还不来呢;第二，艺术家也没必要认为买了这房，这就成了祖业。买了房，跟村里签订一个协议可以让这个房子正规化，但归根结底，土地的使用是有偿有期的;第三，通过法律解决不见得是最佳途径，咱们可以坐在一块谈。跟这个文化产业挂上钩，村里可以牺牲一部分的利益把艺术家留住，这是最明智的;第四，这个村子发展下去很可能变成一个大社区，几个村合并了就没有村界。这是往长远了考虑，那时候现在的问题都可能不是问题了。

顾维洁：现在打官司的有多少?

李学来：打官司输了的一个艺术家XX，已经入驻小堡国防工事艺术区了，我们给他提供一个艺术工作室。给李玉兰也准备好了工作室，要是她官司输了就过来。别人不要的，我们全要。现在他们海淀区特别后悔把圆明园那些艺术家都给轰出来了。这是一个戏剧性的变化，97、98年在通州区委302会议室，九个局长给崔书记开会，让他写保证书，保证艺术家不闹事。十年以后，还是在那个办公室，九大局长开会，还给崔大柏开会，问他要什么样的政策支持。总之，甭管怎么规划，都要保护我们这个原生态的村。

傅小永：我这两年观察艺术家和村民打官司，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农业地怎么流转，现在重庆和成都都有这样的实验。小堡村有没有更一般性的有示范意义的措施?

李学来：我们村就很有示范意义。

我们村跟别的村都不一样，招商引资是双股制。就是一人一亩地均摊，一家几口人都以97年那个农业人口为准分几亩地。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随着工业区的扩大，用到哪块地征哪块地，农民的地是入股的形式，有一亩地入股每年就能领到两千块钱。这个政策从97、98年就已经开始实施，我们村的村民踊跃地想把土地交给大队。除了土地入股，另一个是资金入股。比如村民每年拿五千块钱入股，每年以15%的红利分给你。所以我们村里老百姓家里面都有两个股金证：一个绿本是土地入股证，一个红本是资金入股证，红本是钱，绿本是地。村民有这两个股金证在手里面攥着，心里面相当敞快。这两个证，保证农民每年人均基本收入在3000块钱左右。

还有一个，就是给村民的保险。村民遇到大病、意外、老人去世等等，都从保险里面拿出两万块钱给村民，这是村里有经济实力补偿给老百姓的。

建了工业区之后，每年大队收入在一千万左右。从97年到现在已经11年了，集体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了。每年都会拿出五百万返还给老百姓，体现在各种福利、保险、退休金，还有发这个双股的补贴。然后拿出五百万再搞别的基础设施，或者到别的村征地，地多起来，产业的发展就特别好。所以现在还是争取这方面的政策呢。

原来的铸造厂拆了，因为影响环境，建了十四万平方米的村民住宅楼，让村民愿意住楼就住楼，不愿意住楼还住平房，这个不强制。把村民的房腾下来，租给艺术家住，发展文化产业。现在有380个艺术家租农民房，小堡村房租价格应该每年每平方米150块钱到200块钱之间，整个村出租房屋纯收入应该在800—1000万。小堡村的饭店一共88家，艺术家自己和艺术家朋友在这消费，一个人按照每年两万块钱消费，1200个艺术家，就是24000万。再一个就是企业，有六千多个外地民工在这个村打工，他们也为小堡社会发展和经济建设贡献力量。到现在为止，一年2582万税收都体现在村集体的经济实力了。

收入高了，村民就能闲下手来搞精神方面的。现在我们村民的孩子学美术的，应该不下于五十个，考上美院的也有两个了。像我这么喜欢画画也有五个。有村民投资这个裱画，开裱画行、开画廊、开画材店，过得也相当快活。

顾维洁：小堡村村民多少?

李学来：1367个村民，503户，老弱病残孕除去之后，真正的劳动力是682个劳动力。艺术家数量跟村民差不多，1200个艺术家。整个宋庄镇一共是47个行政村，在籍人口是六万人，外来人口是四万人，一共十万人，生活在116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相当于四个半的澳门，地大物博。

傅小永：宋庄本地的下一代有从事艺术的么?

李学来：今年有两个孩子考上美院了，还有不少的孩子正在学。对我们子孙万代都有好处。

宋庄要成为时尚和谐的精神家园

顾维洁：这其中有一个问题，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如果旅游业兴旺了，文化创意产业兴旺了，宋庄会变得越来越商业。而太商业化对艺术家和画廊来说也可能不是好事。到时候怕不怕有些艺术家不愿意在这扎根了?因为我知道现在很多艺术家已经不是以这里的工作室为主了，真的成故居了。

李学来：您说的是商业的繁华，一天到晚的发展经济，有的都爱财不要脸了。但我们不是，我们是关注生活心态的事。艺术家跟我说过，说北京城繁华，但是感觉像生活在镶着金边的棺材里面。到了村里，觉着人和人之间都特别熟悉，特别亲善，距离感没有了，自由自在。而另一方面要把村民和社会教育得更合理。通过这几年，有一些领导已经喜欢跟艺术家交朋友，到艺术家家里喝茶、聊天、谈艺术。自由自在的享受轻松的村里环境。

顾维洁：实际上原来艺术家到这儿，是因为这是一块“飞地”。

李学来：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小堡村也不可能变成镶着金边的棺材。

顾维洁：但有时候金边的棺材不见得是在形式上，是在心理上的。当代艺术本身可能是刻意的要保持一个边缘化，但是宋庄现在努力做的是想让当代艺术进一步受到政府的支持和合法化，这个是不是跟艺术家本身相违背?

李学来：起码我们镇政府是相当支持产业发展，领着我们这一群人马把它当成事业去办。能这么做就是认为宋庄以后肯定会兴旺发达。艺术家也高兴，我们艺术园区的建设都是找艺术家座谈的结果，就是想让艺术家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政府跟艺术家之间的合作配合得特别好。

顾维洁：没有不合作的吗?

李学来：也备不住有几个爱挑毛病的，总有人要鸡蛋里面挑骨头的。

顾维洁：今年的宋庄艺术节什么时候?

李学来：九月份。

顾维洁：你觉得到宋庄买画的多吗?

李学来：一年比一年多。今年仅经我手卖的画就超过一百万。我管这里五年了，培育这个市场就要培养市民的购买欲望，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买不起。但花几千块钱就是到画廊买的还是有，小堡市场都是绝对原创的。全国盖了那么多楼房，屋里肯定要挂画。

顾维洁：现在小堡村有多少画廊?

李学来：一百二十家分散在各个艺术区和各条街。

顾维洁：多少个美术馆?

李学来：一千平米以上的十二个。比如宋庄美术馆、小堡驿站，上上美术馆、东区艺术中心、和静园美术馆、万盛园美术馆、龙德轩美术馆等等，除了政府，还有很多是私人投资，美术馆自己起名，自己挂牌。

艺术集市已经形成规模了，每到周末一个大集。老栗想象的艺术集市就是个低端市场，艺术活动不是几个富人玩的游戏，是全民参与的。自选、原创、低门槛。人人都是艺术家，这个市场会是很大的。

顾维洁：产业园区怎么发展呢?比如万盛园你想怎么样做?

李学来：万盛园总面积是三万平方米，宾馆、美术馆、工作室、餐厅，还有水塘。先从工作室招租做起，万盛园是纪万海三哥私人投资建的。艺术区是每个艺术家都可以对自己的工作室做专业化设计。我们审批之后，艺术家自己投资建设。然后美术馆经营起来，宾馆餐厅这块也慢慢经营。还有一个影视基地，郭德纲、小沈阳、于谦他们几个这几天在这拍戏呢。

顾维洁：宋庄有那么多的展示场地，这里可以做常年做这样一个集市。

李学来：我们已经着手策划第五届艺术节。而且艺术集市扩大到235亩，包括餐饮商贸、画廊、工作室，大的展厅5000平方米。又从西边征了一百亩地，项目正在申报中。

顾维洁：它可以保证一些潦倒的艺术家生存问题。

李学来：对，是常年的低价位艺术品博览会。

傅小永：你描述一下你想象中宋庄的美好未来是怎样的?

李学来：用当代人的努力，打造百年后文化遗产，这是镇党委书记胡介报提出来的。我估计以后的宋庄来的都是世界各国的高级文化使者，互相交流中西文化。我们工业区这块，也会逐步被文化产业替代了。整个宋庄，应该是当代艺术特征最明显的地方，它象一个磁场，吸引着纯艺术家的到来。因为有农民的参与更增添了活力，宋庄肯定会成为一个时尚和谐的精神家园。